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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一章 燕州情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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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一章 燕州情形

因為承平帝下旨謝家主子不得出門,就算是周家人來長安,祁銅鎖也不能去接。

沒辦法,她只好派管家帶著幾個下人在城門口侯著。

等了半早上也沒信兒,祁銅鎖不由心焦,才說要到家門口等一等,卻見一個小廝跑來見了祁銅鎖當下彎腰見禮:“太太,周家老爺太太到了。”

“真的?”祁銅鎖一陣歡喜:“進城了沒?現在走到哪兒了?”

小廝一笑:“進城了,進城了,如今怕過了朱雀街吧,恐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到家了。”

“這就好,我趕緊告訴老太太去。”祁銅鎖賞了小廝一塊碎銀子,轉身進屋尋謝老太太去了。

謝老太太這些日子憂心燕州的事情,人顯的極沒有精神,整日臥病在床,大夫來了好幾撥,藥也吃了無數可都不見好,沒辦法只好請太醫來瞧,太醫看了只說是心病,吃多少藥都不管用。

謝定國和祁銅鎖為這事愁的,好幾宿都沒睡好覺,兩口子沒辦法只好輪流守著老太太,時常的講個笑話或者說些外頭的事情給老太太聽,倒也哄的老太太一日裏能開懷那麽一兩次。

祁銅鎖進屋的時候,謝老太太靠在羅漢榻上,身上蓋著從肅州捎來的厚實的毛毯,手中抱著手爐,正和幾個丫頭說笑。

見祁銅鎖進來,老太太朝她招招手:“可是你姐姐來了?”

“是呢。”祁銅鎖笑了笑,謝老太太叫她過去坐下:“你也別急,總歸一會兒就來了,趕緊的坐下歇歇,挺重的身子了,你也得保重些。”

祁銅鎖在老太太身邊坐下:“和大姐好些日子沒見著了,心裏怪想得慌。”

“這一回啊,你大姐來了就不走了,往後有你們姐妹相伴的時候。”謝老太太笑著勸祁銅鎖。

祁銅鎖點頭:“我心裏明白著呢。”

一行說,她一行摸了摸高高鼓起的肚子:“奶奶別擔心,我身子壯實著呢,肯定沒事。”

謝老太太搖頭苦笑:“別老說沒事沒事的,就是再沒事,你也得給我小心些。”

祁銅鎖向來不怎麽會說話,是個心裏最實誠的,謝老太太怎麽說她就怎麽聽,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,就安安生生坐著,保管再不出去了。

祖孫倆又等了一會兒,就聽得外頭有丫頭喊上了:“來了,來了,周太太和周大娘子來了……”

祁銅鎖趕緊站起來朝門口走去,謝老太太忙叫幾個丫頭跟上去。

又等了一會兒,就見祁銅鎖和祁金枝進屋,這祁金枝謝老太太倒是見過,只是約摸兩年未見,有些認不得了。

祁金枝身後還跟了一個長的清麗婉約的女子,謝老太太想著,這大約就是周家那位沒出嫁的大姑娘了吧。

等到祁金枝進門,就和周家大娘子過來拜見謝老太太。

謝老太太忙笑呵呵的受了禮,又叫兩個人坐下,忙著叫丫頭們上茶上點心。

等一切準備妥當,祁金枝才笑著問謝老太太:“老太太身體可還好?我瞧著倒是不如前年見您的時候身子硬朗了,臉色也不如那時候,您可得多保養著啊。”

謝老太太一笑:“年紀大了,難免這裏病那裏痛的,反正也就那樣了,再保養也於事無補,又何必給孩子們尋事呢。”

“這話可不對了。”祁金枝有幾分不讚同:“您老就是謝家的定海神針,有您在什麽事都好商量,小輩們做事心裏也有譜,若您有個三長兩短的,您瞧我三妹妹這副傻樣子,她能做什麽,她可撐不起這謝家門庭來。”

這一句話說的謝老太太不說話了。

祁金枝見此,笑著繼續道:“說起來,我們雖遠在燕州,可長安城的事情也知道一些,謝家的事情也都清楚,剛才,三妹還和我說您老犯了心病,總是醫不好,她也急的很,說到這裏,我可得好生勸勸您老了。”

“你勸我什麽?我這麽大年紀了,什麽事想不開。”謝老太太勉強的笑了笑,歪著身子,有幾分有氣無力。

祁金枝起身,過去扶了扶老太太,在她身邊坐下,親親熱熱道:“咱們兩家是姻親,再親近不過的,論起來,我從三妹這裏也該叫您一聲奶奶的。”

“哎喲。”謝老太太倒是又笑了:“我白得一個大孫女。”

“奶奶要真看得起我,就聽我好生說說。”祁金枝握著謝老太太的手,掏心掏肺的說了些知心話:“照我說,您就算不為別的,也得替您重孫子多想想,您瞧,你老是在床上躺著,也不出來活動活動,時間久了,沒病也得悶出病來,要是平常也就算了,可眼瞧著我三妹這身子一日重過一日,開春怕就要生產的,要真生了孩子,您不得幫著帶啊,別到時候您病的那個樣子,不說幫三妹帶孩子,三妹還得帶著孩子伺侯您,要真那樣,您就真忍心?”

說起來,這樣的話應該是叫祁顧氏來說的,可祁顧氏遠在肅州,哪裏回得來,祁金枝這個祁家的長姐只好硬著頭皮勸上一勸了。

她這些話本也是好意,謝老太太也不是不通情理的,自然聽得出來,聽後也是一陣沈思,過了許久才拍著祁金枝的手笑道:“好,好,好孩子,奶奶聽你的勸,往後啊,奶奶萬事不理,就等著抱我那重孫子。”

“這才對嘛。”祁金枝聽謝老太太這話,心裏也是一陣放松。

旁邊坐著的祁銅鎖見此也咧著嘴憨笑起來。

謝老太太瞇了瞇眼,拉著祁金枝的手問:“這一路上過來冷了吧?路上怕不好走,既然來了,就在家裏住上兩天,等著把宅子收拾好了再走。”

祁金枝趕緊站起來道:“您就是不說,我們也要厚著臉皮打擾幾日的。”

“都是一家子親戚,哪裏就打擾了。”謝老太太嘆了一聲:“我原也正想找幾個說話的人呢,趕巧你們來了,正好陪陪老婆子我,也叫我不至於無聊。”

等到祁金枝坐下,謝老太太又問:“如今燕州是個什麽情形?”

她這一問,就見祁金枝面色古怪,滿臉的為難。

“怎麽?”謝老太太登時大驚,趕緊詢問:“燕州情形不好?”

“奶奶,您別問了。”祁銅鎖一看著急了,趕緊過去拉謝老太太:“反正咱們也管不了,問的多了也是添堵。”

謝老太太卻是倔上了,甩開祁銅鎖的手,定定的看著祁金枝:“好孩子,你跟我好生說說,我就是管不了,我也想知道燕州如何?我可不能就這麽糊裏糊塗的。”

祁金枝為難的看了看祁銅鎖,再看看謝老太太,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。

最後還是祁銅鎖一咬牙:“大姐,你說吧,奶奶聽了或者能放開胸懷呢。”

祁金枝無奈的嘆了口氣,扭頭看向周淑英:“說起來,我反倒還不如大姐知道的多呢,還是叫大姐說一說,我再把我知道的也說一說吧。”

謝老太太也轉過頭看向周淑英:“周家大姑奶奶,你給老婆子我好生說說。”

周淑英原先是低垂著頭的,這會兒聽謝老太太問話才擡起頭來,等擡了頭,眾人就看她眼圈微紅,眼中隱有淚光閃現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謝老太太大驚:“誰欺負你了不成?”

周淑英搖了搖頭,拿著帕子擦了擦淚:“沒誰欺負我,就是,就燕州的百姓過的很不好。”

說到這處,周淑英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:“我們走的早,這路上磨噌了好久,也打聽了許多事情,自打陛下割讓燕州之後,和我們一樣舉家遷移的百姓多著呢,我們還好,我兄弟有功名在身,家裏也有餘財,再加上我兄弟媳婦也會武藝,十個男人也打不過她,一路走過來倒也平安,並不曾吃什麽苦,可好些平民百姓這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呢,有那些家境不好的,半路上就開始賣兒賣女……”

她這麽一說,滿屋皆靜,謝老太太也跟著掉了眼淚,祁銅鎖想及那等情形,也是心裏堵的難受。

祁金枝看周淑英說的難過,只好接過她的話道:“遷移出來的還算是好的,最苦的是留在燕州的百姓。”

說到這裏,她大罵起來:“北梁那群狗東西自打接手燕州之後,就把燕州這些人分了好幾等,第一等人就是北梁人,第二等人是西狄或者南楚在燕州做生意的,第三等人是胡人歌伎,第四等人才是咱們大周人,那些梁狗說咱們大周人豬狗不如,好些地方都寫著什麽周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話。”

“狗東西。”

祁金枝說到此處,謝老太太哪裏忍得住,瞪著眼睛大罵起來:“我就說梁人沒一個好的,果然是……他們才得了燕州就敢如此放肆,這完全是不把我大周放在眼裏,我真恨不得提上刀殺他百八十個梁人。”

“奶奶。”祁銅鎖也氣極了,可她還是擔心謝老太太,趕緊過去幫謝老太太拍背,免得真氣壞了老人家。

祁金枝見老太太氣成這樣,當下也不敢再說了。

謝老太太緩了好幾下子才緩過來,她拽住祁金枝:“好孩子,你繼續說,奶奶不氣了。”

祁金枝又看看祁銅鎖,祁銅鎖也沒辦法,沒好氣道:“你說吧,總歸你不說清楚,奶奶怕是連覺都睡不著了。”

祁金枝深吸一口氣,忍著滿腔怒意道:“北梁駐紮在燕州的將士不多,為了怕燕州百姓造反,他們竟然限制百姓擁有鐵器,就是菜刀都不許多放,而且,北梁那些當兵的到處糟踏咱們大周的婦人女子,可恨不知道多少女子就被他們禍害的無顏再存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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